——访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决策咨询部

主任孙学工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周子勋

服务消费是推动消费扩容升级的关键手段，近日中央持续释放重大政策利好。

7月30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部署下半年经济工作时提出“要以提振消费为重点扩大国内需求”，并明确要求“把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支持文旅、养老、育幼、家政等消费”。

8月3日，国务院印发《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首次专门就服务消费发展作出系统全面部署。从挖掘基础型消费潜力、激发改善型消费活力、培育壮大新型消费、增强服务消费动能、优化服务消费环境、强化政策保障等方面，提出20项重点任务。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决策咨询部主任孙学工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当前，我国服务消费增速明显快于商品消费，已经成为消费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下一步，要加快改革和完善体制机制，大力推进创新，为服务消费发展注入新动力，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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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服务消费成为重要着力点

中国经济时报：国务院日前印发的《意见》释放了什么信号？

孙学工：《意见》是落实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精神的重要举措，并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刚结束不久就出台，表明服务消费在促进消费进而扩大内需中的重要作用，在指导思想层面和政策实务层面都得到了明确体现，这是我国宏观调控思路的一次重要演进。做好促进服务消费这篇大文章，将成为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期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的重要着力点，各级政府的政策资源也将适度向服务消费倾斜，相关行业将迎来重要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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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服务消费还有很大发展潜力

中国经济时报：如何理解中央提出的“把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

孙学工：服务消费关乎民生和人民幸福感、获得感。当前，服务消费既是消费的主体，也是消费增长的动能，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将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抓住了消费发展的主要矛盾，具有纲举目张的牵引作用。我国服务消费呈现占比高、增速快、潜力大等特征，其在消费发展乃至扩大内需中的作用将越来越突出。近年来，我国服务消费占居民消费支出的比重逐年提升。2024年上半年，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7.5%，比同期商品零售额增速高4.3个百分点；全国居民人均服务消费支出同比增长9.2%，占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45.6%，比上年同期提高1.1个百分点。从数据来看，服务消费已经成为支撑总消费增长的重要动力。

此外，服务消费代表了消费升级的方向，我国居民消费从“有没有”向“好不好”升级的重要标志将是更多更好的服务消费。从国际经验看，发达国家服务消费在居民消费中的占比一般为70%左右，明显高于现阶段的我国，表明我国服务消费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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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消费提质扩容面临挑战

中国经济时报：在您看来，我国服务消费提质扩容面临哪些挑战？

孙学工：我认为，以下几个方面的挑战值得重视。

一是高质量服务供给不足。一些高层次的服务消费如文化、艺术、娱乐、体育等，还存在供给不足、高端人才缺乏、服务质量待提升等问题。同时，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深，劳动密集型的服务消费行业越来越面临着劳动力供给不足、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的压力，一些基础性的、需求增长较快的服务消费，如家政服务、养老照护、婴幼儿抚育托育等，存在着服务人员短缺、收费超过所需家庭的负担能力等问题。

二是服务消费环境有待优化。服务消费领域缺乏统一的服务标准和规范，影响服务品质的稳定性和可靠性。服务消费的市场环境需要进一步完善，包括加强服务消费监管、引导诚信合规经营、完善服务消费标准等。还有一些服务消费行业的基础设施还偏薄弱。

三是政策支持需加强。服务消费在过去很长时间被视为非生产性的，对服务行业的市场准入限制较多，公平使用生产要素的保障程度较低，各类监管从严，相应的支持扶持政策较少，甚至还有一些限制性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服务业的发展。

四是消费者认知与接受度需提升。服务消费是消费发展的方向，但这一过程并不是完全自然而然地发展，也需要进行消费者教育，提升消费者素质修养，使其拥抱科学健康的生活方式，转变消费理念，调整消费支出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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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服务消费发展注入新动力

中国经济时报：《意见》对促进服务消费作出了系统部署。您认为，应该抓住哪些关键点，着力推动服务消费扩容提质？

孙学工：《意见》提出20项重点任务，以促进服务消费扩容提质。具体而言，应该抓住以下两个关键点。

一是加快改革和完善体制机制。贯彻落实好《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中提出的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精神，营造服务消费发展的良好制度和营商环境。一方面，放宽服务消费的市场准入，充分发挥民营经济的积极性，切实保障服务业公平平等使用各类生产要素，秉持审慎包容监管理念，尊重服务消费个性化、多样化的规律，切实减少不必要的行政审批，尊重消费者主权，少设禁区。集中清理废止一批已不适应新形势的限制服务消费发展的规定文件，逐步建立并不断完善适合服务消费特点的支持政策体系。另一方面，健全监管体系，以社会信用体系建设为抓手，引导诚信合规经营，以服务标准建设为引领，引导服务业不断升级服务质量；以对侵害消费者利益零容忍为原则，严厉打击虚假广告、网络欺诈、泄露信息等行为。

二是大力推进创新。应对劳动力短缺、提升服务质量等新挑战，服务消费行业要加快技术创新，特别是拥抱数字技术、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服务消费业。此外，要加强在理念、内容与模式上创新，以新创意创造服务消费的新场景、新形式、新体验，为服务消费发展不断注入新动力。

图片来源：摄图网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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