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来阵痛，不只裁员和亏损
文 | 金卫
蔚小理，作为曾经造车新势力之首的蔚来汽车，正进入阵痛期。
11月13日，一则 “蔚来汽车五年半亏764亿”的消息登上了微博热搜并引发热议，有报道称，2018年至2023年上半年，蔚来汽车近五年半来归母净利润已累计亏损764亿元，按12.25万辆的交付量来算，几乎是卖一辆车“亏损”近12万元，公司盈利前景不容乐观。
11月3日，蔚来汽车董事长、CEO李斌发布针对公司员工的全员信，信中确认了蔚来汽车将减少10%左右的岗位，具体调整会在11月完成。
截至2022年年底，蔚来汽车员工总数约为2.6万人，如果按照10%的比例计算，意味着大约有2600人可能受到影响。李斌信中说，“很抱歉这次调整会影响到一些同事，也请理解这是公司面对激烈市场竞争不得不做的艰难决定。”
裁员、亏损，对蔚来汽车而言，更大的危机可能还在后面。
蔚来“金九银十”失速
时间回到今年上半年，6月20日，来自中东的阿布扎比投资机构CYVN Holdings与蔚来签订股份认购协议，通过定向增发新股和老股转让的方式，对蔚来进行约11亿美元（约合人民币80亿元）的战略投资。
李斌透露，这次合作从讨论到签署协议仅花了三周时间。上一次蔚来获得如此大额投资还是来自合肥市政府的70亿元。中东土豪的注资，给蔚来注入一剂强心针。
正是在6月，蔚来汽车突然宣布全系车型降价3万元，随后又对终端销售体系进行了大幅调整，提升销售人员的新车销售的提成金额，目的是以高激励和严考核的机制去增加一线销售人员的“狼性”。
7月，蔚来的销量破2万辆，创下历史新高，8月蔚来销量达到1.9万辆，两个月销量近4万辆。但在汽车市场的"金九银十"，蔚来仅销售1.56万辆、1.6万辆，再没有突破2万辆。
在汽车行业紧锣密鼓地扩充销量、精简人员、聚焦核心业务的时候，蔚来却有些痴迷“副业”，今年9月的蔚来创新科技日上，李斌强调：“汽车是一项长线投资，蔚来的底层逻辑是通过短期高投入的研发换取长期的毛利。”
随后，蔚来汽车推出了蔚来手机NIO Phone，起售价为6499元。和蔚来手机一同登场的，还有蔚来自研芯片“杨戬”等。
再过两个月时间，就传出蔚来要裁员的消息。
按李斌在全员公开信中的说法，未来两年将是汽车行业变革期竞争最激烈的阶段。尽管蔚来在今年推出了5款全新产品，并在成交价30万元以上的纯电市场取得了4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综合表现与预期目标仍有一定差距。”
李斌强调了行业形势的严峻，“我们的征程是泥泞路上的马拉松”，他表示，合并重复建设的部门与岗位，变革低效的内部工作流程与分工，取消低效岗位；资源提效，推迟和削减三年内不能提升公司财务表现的项目投入。
2023年3月的2022财年业绩电话会上，李斌曾提到“今年的重点是提高人效，而非减员或关停项目，追求同样的人力带来更多的产出。”
也就是说，蔚来今年初的计划中并没有裁员之举。可现实是计划有些赶不上变化。这半年多来，新能源汽车行业正发生深刻的变化，蔚来置身其中，无法左右。
蔚来降至新势力第四
最近，造车新势力纷纷交出10月成绩单，造车新势力排位出现重大变化。
理想汽车10月份共交付新车4.04万辆，同比增长302.1%，月交付首次突破4万辆大关，稳居造车新势力首位。
小鹏汽车10月共交付新车2万辆，同比增长292%，突破月交付2万辆里程碑，排名第二。零跑汽车10月份共交付新车1.82万辆，同比增长159.06%，创下历史新高。
蔚来汽车10月交付1.61万辆，同比增长59.84%，排名第四。虽然蔚来汽车实现交付增长，但其他造车新势力加速太快。从10月数据来看，由蔚来、小鹏和理想霸占造车新势力中前三的局面已被打破，部分二线造车新势力的销量开始超越头部。
2022年初，蔚来、理想和小鹏分别设立了年销15万、20万和25万辆的目标。
前10个月，蔚来累计交付12.6万辆，小鹏汽车累计销量10.1万辆，而理想汽车全年累计交付28.46万辆。
目前，理想汽车的销量在造车新势力中“遥遥领先”，尤其是单月销量破4万台，这对其他新新能源来说，是难以逾越的一道坎。
财务方面，理想汽车第三季度收入346.8亿元，同比增加271.2%，第三季度净利润28.1亿元，而去年同期净亏损人民币16.5亿，这是理想去年第四季度首次实现盈利以来，第四个季度实现盈利。
在理想已经实现盈利的今天，蔚来烧钱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的迹象。
蔚来财报显示，今年二季度蔚来营收 87.717 亿元，同比下降14.8%，净亏损达到60.558亿。无论是亏损总额还是单车亏损额，蔚来都高于其他新势力对手。
蔚来的豪华定位反而带来更大的亏损。2018年至2022年，蔚来汽车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33.28亿元、-114.13亿元、-56.11亿元、-105.72亿元和-145.59亿元。
2023年上半年，蔚来汽车归母净利润亏损109.26亿元，公司近5年半来已累计亏损764亿元。
传统车企纷纷破局
对蔚来来说，不仅面临造车新势力的赶超，更有来自越来越多传统车企的冲击。
几年前，造车新势力基于先发优势，在新能源赛道上占有一席之地，那时新能源赛道还像现在这么拥挤，但这两年，传统车企回过神来，纷纷推出的独立新能源品今年出现破局。
目前，在新能源销量榜上，比亚迪依然坐稳头把交椅的位置，10月比亚迪新能源汽车销量首次突破30万辆大关，今年以来累计销量238.15万辆，吉利汽车新能源车型销量首次突破6万大关，同比翻番。广汽埃安销量达4.15万辆，长安汽车达到4.8万辆。
今年前十月新能源车企销量排名前十榜单中，排在前六的车企分别为比亚迪、特斯拉中国、广汽埃安、吉利、上汽通用五菱和长安，甩开了造车新势力。
2021年时，“蔚小理”跻身前十，彼时将吉利、长安等一众老牌自主企业甩在身后。如今，吉利、长安、奇瑞等在新能源领域的崛起速度明显加快，这对蔚小理等在内的造车新势力及合资品牌都形成了较大且强有力的市场冲击。
目前的格局是比亚迪、广汽埃安和特斯拉形成稳定的市场地位，随着吉利银河、长安启源、长安深蓝、奇瑞风云等传统本土车企的发力，造车新势力则两极分化加剧，行业进一步洗牌，多家新势力车企进入痛苦期。
造车新势力、传统车企交战正酣，华为系、小米系造车也出来搅局了。
首先是华为、赛力斯联手打造的问界新M7发布之后，今年10月问界交付新车12700辆，其中问界新M7交付新车10547辆单车型单月交付破万。
而2023年前8月，问界M7仅销售7936辆，月均不足1000辆。余承东曾形成问界“起死回生，真不容易！”
据余承东最新透露，截至目前，问界M5累计交付超12万辆，问界M7大定破8.7万辆，问界M9预订量超3万辆。
目前，华为智选车模式越来越成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车企合作，现有的4个汽车合作伙伴分别为赛力斯、奇瑞、北汽和江淮。
华为系造车，正全面冲击蔚小理的地盘。在产品上，问界靠拢理想，瞄准奶爸市场；在口碑上，华为的战斗力比蔚来“老车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技术上，鸿蒙座舱和华为ADS 2.0被打上了“遥遥领先”的标签，攻入小鹏汽车的基本盘。
前阵子因AEB（自动紧急刹车系统即Autonomous Emergency Breaking的缩写）引发车圈口水战，小鹏汽车创始人何小鹏与华为智选车董事长余承东隔空互怼，最终是何小鹏道歉而划上句号，从侧面证明华为造车的技术储备不虚。
换电与快充之争市场渐明
最新，华为与奇瑞推出的首款轿车智界S7开启预售，最新预订数量达到1万辆。据称，智界 S7 引领汽车进入 " 双 800" 时代：800V 超级快充、800+km的续航。
一直以来，新能源赛道上有两种路径，一种是换电模式，一种是快充模式。蔚来是换电模式的坚定拥护者，今年10月26日，蔚来第2000座换电站落站成，2023年至今，蔚来已新增换电站近700座。
按蔚来说的说法，随着换电站大幅增长，蔚来用户的平均全程换电时长在9到10分钟左右。但换电模式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和资源，建设和运营换电站的成本非常高。
汽车作为大件消费品具有低频属性，在规模起来之前换电都很难被看作一门能赚钱的好生意。有分析，如果蔚来换电站单站建设成本还高于300万元，以换电为核心的服务体系建设将成为蔚来亏损的元凶。
和换电模式并驾齐驱的另一条路线，是很多新能源汽车企业们选择的一条路线：极速充电。今年8月16日，全球动力电池龙头宁德时代发布了基于磷酸铁锂正极材料体系的全新4C超级快充电池，电池充电10分钟，续航400公里。
目前，新能源充电模式正在进入800V超高压时代，特斯拉、理想、小鹏、长城、吉利等企业均在积极布局。像小鹏G6使用800V SiC碳化硅高压技术，并搭载3C超快充电池包,可最快实现10分钟充电300km。
最新的案例则是华为与奇瑞联手打造的智界S7，据余承东介绍，搭配华为 800V 高压超充，5分钟极速补能 200+km，充电 15 分钟，续航 400+km。
如果说，快充能够实现10分钟即续航400公里的速度，那么换电的意义又何在？
尤其是随着新能源技术的成熟和市场的发展，车企都在大力发展快充模式，而蔚来执意地走换电模式，无论是对车主还是车企本身也是一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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