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潮水褪去后，遥望科技是在“裸泳”吗？
文|壹览商业 布林
编辑|木鱼
遥望科技是一家存在感极强的公司。但凡有热点的地方，似乎就会有遥望科技的身影。
AIGC火了，遥望科技开始布局虚拟数字人；阿根廷世界杯夺冠了，遥望科技拿下梅西中国行的直播间首秀；短剧爆了，遥望科技就表示其小程序短剧平台正在试运营……
但拨开热点下的“迷雾”，遥望科技主营业务其实很粗暴，说到底就是一家鞋服+广告+直播电商公司。作为抖音头部的广告代理商和MCN公司，理论上遥望科技也会随着抖音交易大盘的增长而受益，坐拥高增长的收入和丰厚的利润，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赔钱赚吆喝，遥望科技的电商业务怎么了？
根据遥望科技今年半年报中披露的数据：一方面其今年上半年艺人和达人规模都在增加，直播电商GMV达约60亿元，同比增长约9%；另一方面其社交电商收入却同比下滑30.61%至8.49亿元，毛利率也由去年同期的26.39%锐减为3.06%。
此前在2020年到2022年，社交电商服务都是遥望科技的最大营收来源。但今年上半年，传统的互联网广告代理服务贡献的营收同比大增213.14%至10.79亿元，占比总体47.66%，超过了社交电商的37.49%。
遥望科技在社交电商业务可以分为购销模式和分成模式，前者相当于自营，财务统计时营收高、毛利低，后者相当于平台，营收低、毛利高。但今年遥望科技的电商货币化率和毛利率双双大幅下滑，其实有些反常。遥望科技只在财报中解释到的原因之一是其今年重点投入了抖音本地生活领域，但由于本地生活业务毛利较低，拉低了公司互联网营销业务的整体毛利水平。
在广告市场不景气的当下，遥望科技靠走量和返点赚钱的广告代理业务毛利率只有可怜的2.26%，叠加电商营收和利润的疲软，导致其上半年净亏损2.08亿元，前三季度累计净亏损4.52亿元，经营活动流出的现金净额3.33亿元。
事实上，在直播电商最热闹的2021年和2022年，遥望科技也没从“赔钱赚吆喝”的怪圈中脱离出来。作为MCN机构，IP在明星手里、流量在抖音手里，话语权上的弱势反映到了遥望科技的变现能力上。搭好了台子，旗下签约的艺人和抖音电商都成了赢家，而遥望科技在这两年却承担了6.95亿元和2.63亿元的净亏损。
遥望科技接下去要面对的，是直播电商行业盛极之后的降温，短视频、直播各类营销手段的监管趋严，以及平台和商家之间卷低价和卷服务的白热化竞争状态。并且，抖音电商增长放缓后，将有限的商业流量往品牌和商家倾斜以换取商业价值的最大化也是必然。
为了破局，除了跟随抖音入局本地生活之外，遥望科技建设自有供应链能力，尤其是非标的服饰类目，并且将资源从头部向中腰部达人、矩阵从抖音向快手和淘宝延展，以及寻找新的业务模式也是必然。
被定义第二增长曲线的X27主题公园靠谱么？
2021年9月，遥望科技通过定增募集资金29.72亿元，扣除发行费用5125.39万元，募集资金净额29.21亿元。资金用于四个项目：一是YOWANT数字营销云平台建设；二是社交电商生态圈建设；三是创新技术研究院建设；四是补充流动资金和偿还银行借款。
截至今年9月，原定于两年之内实施完毕的四个项目中，遥望科技只完成了最为简单的补充流动资金和偿还银行借款这一项，其余三项的投资进度分别为29.25%、59.30%和24.91%，远落后于预期。
对此，遥望科技解释称由于宏观环境因素影响时间较长，在募投项目实施过程中，场地建设、设备购置等各方面均受到了一定制约，项目整体进度放缓，预计无法在原定计划内完成建设。结合目前募投项目的实施进展以及公司业务发展规划，其决定将募投项目达到预定可使用状态的时间延长至2024年9月。
2022年3月，遥望科技和公司与杭州市临平新城开发建设管理委员会进行了“数字化服装采销产业基地”项目的签约，计划打造24小时不间断营业的“ToB+ToC”结合的商业综合体。遥望科技也在6月份将社交电商圈中增加了临平区的项目，并把这个商业综合体定义为第二增长曲线。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今年12月22日，占地23万平方米、吸引百余家品牌开设实体店铺的遥望X27主题公园开业。前期造势加上贾乃亮、撒贝宁等一众明星的到场，让X27赚足了眼球，遥望科技也宣布X27开业当日实现线上线下GMV超2.2亿元。
但相较于商场，X27更像是一个直播基地或者升级版的批发市场。《每日商报》记者现场探访后发现，商场的营业时间是早10点到晚10点，对有证件的员工和直播人员才是24小时开放。尴尬的是，X27大部分的店铺都不能实现到店消费，需要在线下体验后在线上渠道下单，店内大部分衣服是提供给主播直播用的，只有小部分可以零售，店员也会因为专注于直播而忽略线下顾客。
的确，X27很设计和营销玩法上具备了一些网红元素和很多明星的自有品牌店，但从“开业当天需要邀请函进入”“商场装修气味大”“无法线下购物”“店员服务差”“环境嘈杂”等消费者负面评价来看，X27的开业仍然显得有些赶鸭子上架，且违背了诸多零售的本质。
显然，“新零售”是连马云和阿里都搞翻车的概念，在商业模式还远未得到印证的前提下，遥望科技把X27定义为第二增长曲线还为时尚早。
鞋服业务不断边缘化，大股东持续质押和减持
2019年，女鞋公司星期六收购了遥望科技，被外界解读为遥望科技借壳上市。直到2022年底，星期六才将证券简称更改为“遥望科技”。
也是在2022年，遥望科技的鞋服业务营收比例跌至谷底，其中电商渠道营收1.93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为4.95%，规模和比例都连续两年下滑。可见尽管遥望科技自身也在建设服饰供应链，并且主营电商业务，但对于本就拥有的鞋服资产——星期六，却始终在边缘化，管理上也并不重视。
近日，因存在2021年至2022年期间公司存货账面值与实际不符；2019年至2020年期间部分收入确认不恰当；虚增收入、利润和应收账款回款；对外财务资助未及时披露；未及时披露公司及子公司担保情况5个问题，遥望科技收到了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广东监管局出具的警示函。
其中一起，就是遥望科技自2021年开始通过委托第三方公司代管和代销公司部分鞋类存货，因对托管存货的管理不善，2021年和2022年在存货代管方销售了部分存货未与公司结算的情况下，未能及时发现上述托管存货的账面记录与实际库存不符，导致遥望科技2021年财务报告多计存货4968.49万元、2022年半年度财务报告多计存货7572.80万元。
不仅业务上边缘化和管理松散，星期六创始人、同时也是大股东的张泽民也在不断抛售和质押股票来缓解债务压力。2022年12月7日至2023年6月1日，张泽民控股的云南兆隆减持遥望科技1795.59万股，总额约2.8亿元。今年6月，云南兆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减持。12月27日，佛山兆之隆（云南兆隆更名）又将所持遥望科技股份的22.25%进行了质押。
目前看起来，遥望科技仍然还没有停止造概念、追热点的意思，只是务实的资本市场更为看重直播电商降温后现实的经营基本面问题。如今遥望科技的股价已经回到了2019年底重组时的低点，但若不改变“赔钱赚吆喝”，和“给他人做嫁衣”的局面，遥望科技也很难留住投资人的长期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