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地方财政收入整体稳步增长，土地出让市场依旧低迷
21世纪经济研究院 研究员 柳宁馨
今年1月以来，全国各省份陆续公布2023年地方财政账本，结合2023年前11个月的地方财政数据，可以发现经济的恢复性增长带动地方财政收入增长（见图一）。
根据财政部公布数据，2023年前11个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200131亿元，同比增长7.9%。其中，税收收入168420亿元，同比增长10.2%；非税收入31711亿元，同比下降3%，其中，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108439亿元，同比增长8.7%。
21世纪经济研究院梳理发现，截至2023年11月底，大多数省份实现了地方财政收入增长。已公布2023年前11个月财政收入的21个省份中，仅山西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负增长，吉林、青海、四川、新疆、贵州4个省份收入增长较快，增速超过15%。
除了财政收入走势向好，大多数省份的收入结构也在优化，如税收收入增长明显，占比持续提高。从三大主体税种来看，大部分省份的增值税收入增长明显，这与上年留抵退税的低基数有关，但不少省份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下降，体现企业盈利状况仍有待改善，整体经济的恢复性增长或仍需要更长的时间。
在地方普遍的财政收入增长之下，也有一些变化值得关注。例如，不少省份2023年政府性基金收入降幅走势明显，体现出各地受房地产行业下行影响，土地出让市场低迷，这或对2024年的地方财政带来了挑战和压力。
多省份财政收入平稳增长
2023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积极的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提质增效。
2023年，我国主要省份财政收入实现了稳增长。3个省份已公布2023年全年数据，2023年，甘肃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10.6%，内蒙古自治区增长9.2%，湖南增长8.3%。
据21世纪经济研究院不完全统计，2023年前11个月，已公布数据的21个省份中，20个省份实现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正增长，其中吉林、青海、四川、新疆、贵州、重庆、天津、江苏、湖北、甘肃收入增速分别为25.9%、22.9%、17.6%、16.6%、15.7%、14.3%、12.3%、11.6%、11.4%、10.7%。
从主要经济大省看，广东尚未公布2023年前11个月的财政收入数据，但前10个月收入为11603.62亿元，增长5.25%，体量仍然领先其他省份。
2023年前11个月，江苏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9444亿元，增长11.6%。其中，税收收入完成7537亿元，增长18.9%，全省税收占比为79.8%，收入结构继续优化。同期，浙江一般公共预算收入8363亿元，增长6.7%，其中，税收收入增长7.3%，税收收入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比重为82.3%。
中部省份2023年的财政收入也稳中有进，山西是唯一收入负增长的省份。2023年前11个月，安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3639亿元，增速8.5%；湖北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33657亿元，增速为11.4%；山西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3151亿元，比上年下降1.4%。湖南已公布2023年全年的财税数据，2023年，湖南全省完成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3360.3亿元，增长8.3%。
从四个直辖市情况看，2023年前11个月，北京全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累计完成5819亿元，增长9.2%；上海全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7860亿元，增长10.6%；重庆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2100亿元，增长14.3%；天津全市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909亿元，增长12.3%。
从收入结构看，主要省份税收收入增长明显，尤其是增值税在上年低基数上较快增长，这是由于上年同期实施大规模留抵退税，带来了较低基数。
2023年前11个月，山东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6977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5.3%。其中，税收收入4860亿元，增长8.7%。同期，山东增值税收入1848亿元，增长43.2%，同期，湖南增值税增长59.6%，有效带动地方收入增长。
21世纪经济研究院分析认为，虽然大部分省份财政收入增长，但仍有一些隐患和压力。分税种看，不少省份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下降，企业利润修复仍待好转，也体现经济复苏压力仍在。
例如，北京2023年前11个月企业所得税完成1377.7亿元，下降0.8%，当地财政局分析认为，主要是受部分企业2022年年度经营利润下降、汇算清缴企业所得税收入减少影响，而同期北京个人所得税完成707.3亿元，下降1.0%，增幅较低主要是贯彻落实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子女教育、赡养老人等专项附加扣除标准提升政策，个税汇算清缴退税规模同比增加。
21世纪经济研究院梳理发现，主要省份在财政支出方面体现强支出特征，尤其加大教育、科学技术、社会保障和就业等民生支出，在交通运输等基建领域支出稳中有降。
从长三角重点省市看，2023年前11个月，江苏省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完成12983亿元，增长1.9%，其中，农林水支出、科学技术支出、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增长分别为13.8%、9.0%、7.1%；浙江省一般公共预算支出10739.98亿元，增长2.4%，教育支出增长8.2%、科学技术支出增长7.4%；上海全市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完成8428.6亿元，比2022年同期增长5.8%，节能环保、科学技术、教育、社会保障和就业等重点支出优先保障。
经济略微欠发达地区的公共预算支出继续增长。例如，2023年，甘肃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支出4518.5亿元，增长6.1%，教育、社保等11类民生支出3569.5亿元，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比重为79%，其中，科学技术支出61.1亿元，增长28%；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722.1亿元，增长12.6%。
土地出让市场仍旧低迷
2024年，正是分税制改革30周年，我国也在谋划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变化。
自分税制改革后，我国地方政府的财权、财力不断上收，土地财政应运而生，也成为地方政府财力的主要支撑。2023年来，房地产行业持续下行， 地方政府与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收收入下降明显，与土地使用权出让相关的政府性基金收入降幅明显。
从全国情况看，2023年前11个月，全国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收中，城镇土地使用税2028亿元，同比下降0.4%；土地增值税4979亿元，同比下降15.1%。同期，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51884亿元，同比下降13.8%，其中，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收入48179亿元，同比下降14.4%，这之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42031亿元，同比下降17.9%。
政府性基金是财政“第二本账”，地方政府各自的财政数据陆续公布，体现地方政府土地出让收入下降趋势明显，但出现一些区域“冷热不均”现象。21世纪经济研究院梳理发现，陕西、甘肃、重庆、辽宁、黑龙江等省份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下降明显，但内蒙古、天津、吉林等省份迎来了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增长。
2023年前11个月，陕西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完成1519.7亿元，下降6.5%。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完成1352.7亿元。同期，在甘肃全省政府性基金收入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139.7亿元，下降21.3%。
辽宁和重庆同样面临政府性基金收入减少的问题，2023年1-11月，辽宁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完成394.3亿元，下降7.8%，同期，重庆全市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完成1190.7亿元，下降10%，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完成1063.5亿元，下降10.5%。
而受房地产市场下行等因素影响，2023年黑龙江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拟由年初预算174.4亿元调整为150.4亿元，同比下降1.7%左右，较年初预算净短收24亿元。
不过，也有部分省份通过财源建设，加大资产盘活力度，实现了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增长。
2023年前11个月，内蒙古自治区全区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380.9亿元，比上年增加40.3亿元，增长11.8%，与此同时，全区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同比增长46.4%。
天津更是实现了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快速增长。2023年前11个月，天津市政府性基金收入517.9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44.4%。同期，吉林全省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440.5亿元，同比增长41%。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371亿元，同比增长45.1%。
吉林是中国重要的工业基地和商品粮生产基地。受经济下行影响，2022年吉林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下降25.6%，增速全国垫底，加上卖地收入大降，2022年吉林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下降61%。因此，2023年的政府性基金收入增长有上年低基数的原因。
21世纪经济研究院认为，土地出让收入锐减是地方政府2023年账本上一个需要着重注意的问题，虽然部分省份出现了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增长，这主要与此前疫情影响的低基数有关，因此要更理性地看待当前的财政收支。当前卖地收入仍在收缩阶段，地方可用财力下降，2024年财政部将进一步深化税制改革，继续完善中央与地方财权、财力、事权相关的基础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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